阅读下面的文字,完成12~15小题。
谈趣味(节选) 朱光潜
一个人不能同时走两条路,出发时只有一条路可走。从事文艺的人入手不能不偏,不能不依傍门户,不能不先培养一种偏狭的趣味。初喝酒的人对于白酒红酒种种酒都同样地爱喝,他一定不识酒味。到了识酒味时他的嗜好一定偏狭,非是某一家某一年的酒不能喝得畅快。学文艺也是如此,没有尝过某一种门户某一派别的训练和滋味的人总不免有些江湖气。我不知道会喝酒的人是否可以从非某一家某一年的酒不喝,进到只要是好酒都可以识出味道;但是我相信学文艺者应该能从非某家某派诗不读,做到只要是好诗都可领略到滋味的地步。这就是说,学文艺的人入手虽不能不偏,后来却要能不偏,能凭高俯视一切门户派别,看出偏的弊病。
文学本来一国有一国的特殊趣味,一时有一时的特殊风尚。就西方诗说,拉丁民族的诗有为日耳曼民族所不能欣赏的境界,日耳曼民族的诗也有为非拉丁民族所不能欣赏的境界。寝馈于古典派作品既久者对于浪漫派作品往往格格不入;寝馈于象征派既久者亦觉得其他作品都索然无味。中国诗的风尚也是随时代变迁。汉魏六朝唐宋各有各的派别,各有各的信徒。明人尊唐,清人尊宋,好高古者祖汉魏,喜艳妍者推重六朝和西昆。门户之见也往往很严。
但是门户之见可以范围初学者而不足以羁縻大雅。读诗较广泛者,常觉得自己的趣味时时在变迁中,久而久之,有如江湖游客,寻幽览胜,风雨晦明,川原海岳,各有妙境,吾人正不必以此所长,量彼所短,各派都有长短,取长弃短,才无偏蔽。古今的优劣实在不易下定评,古有古的趣味,今也有今的趣味,我们不必强其同。
文艺上一时的风尚向来是靠不住的。在法国十七世纪新古典主义盛行时,十六世纪的诗被人指摘,体无完肤;到浪漫主义时代,大家又觉得“七星派诗人”亦自有独到境界。在英国浪漫主义盛行时,学者都鄙视十七、十八两个世纪的诗;现在浪漫的潮流平息了,大家又觉得从前被人鄙视的作品,亦自有不可磨灭处。个人的趣味演进亦往往如此。涉猎愈广博,偏见愈减少,趣味亦愈纯正。从浪漫派脱胎者到能见出古典派的妙处时,专在唐宋做功夫者到能欣赏六朝人作品时,笃爱苏辛词者能领略温李的情韵时,才算打通了诗的一关。好浪漫派而止于浪漫者,或是好苏辛而止于苏辛者,终不免坐井观天,诬天渺小。
下列材料中,与“一时有一时的特殊风尚”的观点不一致的是
A.拉丁民族的诗歌不为日耳曼民族所能够欣赏 |
B.明代推崇唐代的风尚,清代推崇宋代的风尚 |
C.好高古者祖汉魏,喜艳妍者推重六朝和西昆 |
D.法国新古典主义盛行时“七星派”诗遭指摘 |
下面是作者对“趣味”问题的看法,符合原文意思的两项是
A.阅读兴趣偏狭,不利于初学文艺者的入门。 |
B.没有入门的人,他们的趣味往往比较广泛。 |
C.学文艺者入门不能不偏,入门后则不能偏。 |
D.趣味时时在变迁中,但与民族和时尚无关。 |
E.趣味是可以培养的,但应符合时代的精神。
作者是如何看待文艺上的“门派”的?
学文艺的人怎样才能免于“坐井观天,诬天渺小”?